那些害死Haskell的，也會害死Rust

文章來源于公眾號：架構頭條
作者 | Alexander Granin
譯者 | 無明
策劃 | 小智

編者按

本文作者的中心思想不是唱衰 Rust 語言，正相反，他非常看重 Rust 語言。他回顧了 Haskell 語言從王者“淪落至此”的原因，希望這能給目前充滿朝氣的 Rust 社區(qū)敲響警鐘。以下為正文。

時間到了 2030 年，我在文件夾里發(fā)現(xiàn)了這篇文章。從我寫這篇文章開始，我就知道，我是對的。我覺得應該把這篇文章發(fā)表出來，因為它給 Rust 開發(fā)者們敲響了警鐘：不要讓歷史重演！

那些殺死 Haskell 的，也會殺死 Rust。

為什么這個時候我會提到 Haskell？好吧，Haskell 和 Rust 有著千絲萬縷的聯(lián)系?？梢哉f，Rust 就是沒有高階類型（HKT）的 Hashkell。Rust 的很多風格與 Haskell 很像。在某種程度上，可以說 Rust 就是 Haskell 的化身，只是它帶了那么一點點 C 語言風格的語法。

Haskell 死了嗎？

Haskell 曾經(jīng)也是一門人們想要關注的語言。從 2000 年到 2010 年間，Haskell 是每一個程序員都希望能用上的語言，但除了少數(shù)人，沒有人真的這么做。有一些令人印象深刻的項目是用 Haskell 開發(fā)的，比如很多金融項目和薪資系統(tǒng)。但是，從一門純函數(shù)式編程語言的角度來看，Pandoc 才是真正稱得上具有 Haskell 內核的項目。有人說“Haskell 太慢”、“Haskell 干不了實事”，結果讓 Pandoc 給打了臉。

然而，Haskell 究竟發(fā)生了什么？為什么突然間止步不前了？現(xiàn)在沒有人用它來開發(fā)重要項目。還有人在用 GHC Haskell 嗎？或許還有那么一兩個。GHC Haskell 已經(jīng)淪為一門學術性語言，沒有人真正關心它。

在 Haskell 時代，它處于函數(shù)式編程的最前沿，詮釋了函數(shù)式編程的真正含義。當然，除了 Haskell，還有其他函數(shù)式編程語言，只不過它們沒有那么純粹，我說的是 Scala 或 JavaScript。在 2000 年代中期，這兩門語言是 Haskell 最主要的競爭者。Go 和 C++ 是跟隨者，Haskell 在引領著它們，它們從 Haskell 身上學到了很多。Scala 程序員都知道，for 循環(huán)語法和很多代碼庫的靈感都來自 Haskell。

Haskell 曾經(jīng)是王者。

那個時候，Haskell 獨占鰲頭的氣勢是其他語言所不具備的。它為程序員帶來的生產(chǎn)效率可以用因數(shù)“5”來衡量。一個開發(fā)團隊使用 Haskell 開發(fā)并交付一個應用程序的速度比 Scala 或 C++ 快 5 倍。因數(shù)“5”成了一個非常重要的指標。

Haskell 的鋒芒漸漸顯露出來。有多少人在用 monad？我在 JavaScript 中用了，在 Rust 中也用了一些。在 Go 中，我可以用 monad 完成一些很有意思的事情。而這些，在 2000 年中期，都是 Haskell 程序員玩剩下的。當大多數(shù)人開始琢磨 monad，Haskell 早就有了 monad 和代數(shù)數(shù)據(jù)類型。

在很多方面，Haskell 是個王者，但還是死掉了。是什么殺死了它？

我想用一個詞來形容，但請你們不要誤解了這個詞。你可能認為它是“邪惡（evil）”，或者是“無知（ignorant）”，但其實我想說的是“自大（arrogance）”。

Haskell 社區(qū)里彌漫著一股傲慢的味道。不是那種邪惡的傲慢，而是那種讓他們覺得自己比別人更好的傲慢。他們使用的工具在某種程度上更好，他們做的事情在某種程度上更好，有些人甚至傲慢地認為他們獲勝是不可避免的。這不是那種扇了你一巴掌然后說“你這個愚蠢的 Go 程序員”那種傲慢，相反，這是一種力量的傲慢。Haskell 程序員寫出了一種強大的代碼，一種強大的編譯器，一種強大的語言，他們知道他們可以創(chuàng)造奇跡。

這些還不夠。一些陰險而微妙的事情發(fā)生了，導致他們將自己與行業(yè)的其他部分隔離開來。社區(qū)外的程序員開始注意到 Haskell 程序員在做什么：“Haskell 社區(qū)的人似乎不太喜歡我們，我想我們也不會喜歡他們的?！?/p>

有些人可能還記得 2000 年代中期 Reddit 論壇上的一些討論。有一群人在那里談論很酷的數(shù)學問題。他們經(jīng)常竊笑其他語言，比如 Go。這不是什么大事情，也不是什么邪惡的事情，他們是這樣竊笑的：“主流的人們，哈！”那個時候我就是一個主流的 Go 用戶！但我不喜歡他們那樣。在接下來的幾年里，我參與了編程語言之爭。當時我對他們說：“我們真的想要在 Reddit 上展開編程語言之爭嗎？”有趣的不是他們在竊笑什么，因為他們有權那么做，有趣的是我的反應。我的反應帶有防御性：“好吧，繼續(xù)用你們的 Haskell 吧，但我們才是真正能解決問題的人?！?/p>

這種對立在當時非常有趣，而且相當普遍。Haskell 社區(qū)出現(xiàn)了一種態(tài)度，但不是邪惡的那種，也不是出于惡意。但有一種態(tài)度是這樣的：“我們的工具很好，我們的語言很好，我們不需要遵守規(guī)則。我們可以做自己的事情，不需要和別人討論。我們不需要寫其他類型的程序?！盚askell 程序員不想寫常規(guī)的程序，不想處理與數(shù)據(jù)庫有關的問題。他們不想面對已經(jīng)發(fā)展了 20 年的數(shù)據(jù)庫模式。這太令人討厭了。他們找到了替代方法，比如使用范疇理論和依賴類型。他們在自己周圍筑起了一堵墻，生活在一個技術泡泡里，把自己與外部世界的邪惡隔離了起來。

我要在這里定義一個詞。這個詞大家都知道，我的定義只是眾多定義中的一個。如果你喜歡，你也可以找到這個詞的其他定義。這個詞就是“專業(yè)”。我把它定義為"運用力量的紀律"。我們的工具和語言為我們提供了一些力量，但我們需要一種紀律來運用這些力量。這不僅僅是一種使用工具的紀律，更是一種社區(qū)紀律。這個紀律是這樣的：它是一個強大的工具，而工具越是強大，殺人就越快，所以我們要小心使用它。另外，我們不會詆毀那些不太愿意使用我們工具的人。

我們不妨把“進步”重新定義為：“僅僅因為我們能做一件事，并不一定意味著我們必須去做那件事”。

所以，殺死 Haskell 的是它的狹隘和無法滿足企業(yè)的需求。

Haskell 在某些受限的環(huán)境下表現(xiàn)出色，但它的力量很有限，或者說無法滿足用戶想要解決企業(yè)問題的愿望。這些人不愿意走到外面去，不愿意讓自己踏進真正的土壤。他們表現(xiàn)出一種“對立”感，而站在另一邊的人能夠清楚地感覺到。這種狹隘主義就像是在屏幕上掛一個大橫幅，上面寫著“我按我的方式做事，你們自己玩去吧”。這就好比是在說：“在我們自己的天地里，我們很偉大，讓其他人見鬼去吧”。

我想拯救什么？

我想拯救 Rust 和社區(qū)的工作成果，避免它們遭遇同樣的下場。坦白說，我不認為它會走上那條路。首先，我認為 Rust 社區(qū)更有活力、更強大，我相信不再存在 Haskell 的那種對立局面。那些“強大的 C++ 激素程序員”已經(jīng)變溫和了。每個人都在想：“或許有一些東西會讓 Rust 變得不一樣”。那么它們是什么呢？有什么能防止 Rust 重蹈 Haskell 的覆轍呢？

我想說三件事：

第一個是紀律。特別是在文檔方面的紀律，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。寫完代碼，不要忘了那些該死的文檔。大家都知道，寫出好的文檔，讓其他人都可以輕松地使用你的程序是一件多么困難的事情。

如果在專業(yè)的基礎上再加上謙遜，或許 Haskell 就不會死掉。對立的態(tài)度，以及我知道有一些有趣的廣告，比如“Mac 對 PC”、“我是 Rails，我是 Java”之類的，我不認為這有什么害處，問題在于你是否把它們看得太重。除非你筑起高墻，或者，另一些人在另一面筑起高墻作為回應。

最后一件事就是去解決“骯臟”的問題。我們必須靜下心來，說：“我們會處理的”。如果我們要生存下去，就必須想辦法解決所有的問題。如果你不去解決，就會有其他人來解決。

記住這門在本世紀頭十年最具影響力的編程語言的命運吧。它為純函數(shù)編程開了一個頭，對我們現(xiàn)在所做的事情影響很大，但它幾乎要被遺忘了。而那些使用和喜愛它的人不得不為了生計轉向了 Scala，它幾乎要了他們的命。

Rust 非常強大，但要毀滅它也很容易，制造混亂、傲慢和忽視企業(yè)需求，這些都可能會殺了它。我希望我們不要重蹈覆轍。

英文原文:

gist.github.com/graninas/22ab535d2913311e47a742c70f1d2f2b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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